祖孙同济行

夏传寿

前年外孙女考进同济大学时，我写过一篇《祖孙同济情》。那时我还是“奔七”，一晃眼两年过去了，如今已是古稀。日前，因去上海华山医院看望患病住院的内弟，得便到还是几十年前去过的同济大学看望正在生命科学“英才班”硕博连读的外孙女。旧地重游，今非昔比，感触甚多。

中午时分，当我告知外孙女自己要去看她时，无比惊喜的她立即发来短消息，告诉我去的乘车方式和路线：从华山医院附近的“乌鲁木齐中路”站乘548路公交车坐3站到“高安路淮海中路” 站下，换乘地铁10号线，从“上海图书馆”站坐11站到“同济大学”下。

几十分钟后，我正乘着地铁站自动电梯还在缓缓上升自出口时，“爷爷！”循着一个熟悉、亲切而又甜美的声音望去，我的宝贝外孙女已经在电梯尽头的边上等着了。几个月没见，外孙女过得越发漂亮了：乌黑的头发，整齐的刘海，白里透红的脸庞；粉色的围巾，金黄的外套，大红的毛衣……端庄秀气，温文尔雅。

她走过来拉着我的手，走出地铁站，隔别就是同济大学正大门。看着门楣上“同济大学”四个古色古香的大字，我连忙拿出随身携带的数码相机，递给正巧路过的一位大学生模样的同学，请她为手拉手肩并肩的咱祖孙俩拍了张合影。照片上的爷爷高兴得眼睛笑眯成一条缝。

一走进大门，映入眼帘的是一尊高大的毛泽东主席的塑像。只见这位世纪伟人伫立在高高的花岗岩底座上，左手拿着一顶上面缀着五角星的红军帽，右手高高向上前方举着，像是舵手在指引着前进的方向。外孙女告诉我，与此类似的毛主席塑像各地有不少，可他们学校的这尊是无与伦比的。看着我疑惑的眼神，她继续说，这尊塑像的独特之处不仅仅高大，而且毛主席那粗壮的右臂是斜伸着的，重量大，制作难度高。而别的塑像中的毛主席手臂不是卡在腰间，就是直举向上的。我再仔细看看，果真是的。

看到塑像前有不少年青同学在拍照，冰雪聪明的外孙女知道对毛主席他老人家有深厚感情的外公心思，亲热地挽着我的手臂，请边上拍好照的同学给我们也拍上一张。外孙女告诉我，塑像后方是他们学校的图书馆大楼。听她一介绍，我惊喜地说，怪不得这座大楼的左右两部分既各自独立又互相连着呢，原来像是一本翻开的大书哦。好一个图书馆，匠心独运，神情毕备。外孙女告诉我，这里是她来得最多的地方，看书、上网、查阅资料……荡漾在知识的海洋，吮吸着玉液琼浆。看到我想进去参观的样子，外孙女让我拿她的卡打开门进去。可我一想，一个人进去，咱祖孙俩就分开了，这次还是不进去吧，后会有期，来日方长。

于是，她带我来到她平时上课的教学楼前，准备进去看看他们的教室。谁知教学楼前拉了路障，站了保安――原来今天是考研的日子，闲杂人员一律不得进入。

她就带我来到“三好坞”――学校的一个人见人爱的精致景点。小桥、流水、假山、凉亭……应有尽有，小巧玲珑，简直是一个微型公园。遗憾的是那会儿没有看到其他同学，我俩只好互相单独拍照留念。

接下来，她说带我到学校的综合楼玩玩。综合楼前的广场上有好多棵整齐排列的树木，郁郁葱葱的树上都挂满金灿灿的果实。小丫头不知道这是什么树什么果，问能不能吃。我告诉她，这是“香橼”，学名“枸橼”，是常绿小乔木或大灌木，既有观赏价值，又有经济价值。这种树的果实虽不能像水果那样直接吃，但它和种子、叶子、根都可入药。我笑着对外孙女，这种树不正象征着你们学校吗，硕果累累，造福社会。

进入综合楼，我们乘电梯来到19层的观光平台上远眺俯瞰，高楼鳞次栉比，道路纵横交错，大上海的繁华目不暇接，美不胜收。

我们还特意参观了“同济大学校史馆”，从“历史沉淀”穿越到“当代成就”，受益匪浅。

外孙女和我一会儿手拉手，一会儿手挽手，又领着我介绍了他们的实验室、食堂、运动场尤其是游泳馆。她告诉过，原先一点不会游泳的她，硬是选修了游泳课。经过一年来每周一节的刻苦训练，现在能游200米了。当我夸奖她厉害时，她羞涩地说：“厉害什么呀，和那些高手同学比起来，我可差远了！”

最后，她带领我来到她的宿舍入口。我说进去看看你住的条件怎么样，她说：按规定男生不能进去，我先去和室管阿姨说说外公能不能进去看一下。隔着护栏，我看到室管女工没有同意。室有室规，于是我叫外孙女不要强人所难。虽然未能如愿，但我非常欣慰。外孙女住在这样认真负责坚守规定的阿姨管理的宿舍，家长放心。

就这样走马观花地参观游览，三个小时不知不觉就不过了，一是自己要回去有事，二是担心耽误外孙女宝贵时间，就要和她分手了。只见她用手机三下五除二，就为我上网订好了回程车票。她挽着我送我到地铁站口，我看离火车开车时间还早，又挽着她把她送到学校。真是“相见时难别亦难”哦！

终于依依不舍地分开了，走了一段路，我想回头看看她走多远了，此时此刻，令人感动的一幕呈现在我的眼前：夕阳下，寒风中，外孙女正举着手机对着我拍照呢­——这一刻，我油然想起朱自清的《背影》，眼睛湿润了……

再见了，外孙女！再见了，同济大学！让我们在未来的岁月里同舟共济，共创辉煌，无论是阳光灿烂，还是风雨如磐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