难忘妈妈那回头的笑脸
“童年的岁月难忘妈妈的小背篓,多少欢乐多少爱,多少思念多少情,妈妈那回头的笑脸,至今甜在我心头,甜在我心头……”
每当听到《小背篓》的悠扬歌声,总会牵动我怀念妈妈的情思――
我的妈妈是地地道道的农村妇女,1946年她44岁时才生下我这个幺巴子。虽说我是生在旧社会苦水中,可很快就解放了。可以说是长在新社会红旗下。在老爸老妈的无比疼爱下,我的童年生活还是幸福的、快乐的。
我的初小是在村上的和睦山小学度过的,只有一个老师的一大间土墙草屋的学校就在我家后面的和睦山麓。1952年夏季,我背着妈妈亲手用花布缝制的小书包,屁颠屁颠地跟在妈妈后面去上学。在班上就读的来自本村和附近村里的二十几个孩子中,年龄数我最小。刚开始上学的一段时间,还天天要妈妈送到学校。课间休息时,还跑回家来看看爸爸妈妈,顺便吃点锅巴、山芋什么的。
虽说我岁数最小,可学习最认真,成绩最好,老师对我偏爱有加。一次算术课,老师看到我妈妈和其他几个学生的家长站在教室窗外,他先后喊了班上几个大同学上去做一道题,都没有做出来。于是叫我上去了,我一下子就做出来了。那时,我虽然不敢正眼向教室外张望,可能感觉到窗外的老妈肯定是无比的骄傲和自豪。
1954年夏季发大水,村上的小学校舍被冲垮了。是年秋天,我们到村东两里许的老山头上栖云小学读书――真佩服取此校名的人――只有三四十米高的小山头,还“栖云”呢。为了少跑路,多看书,我每天早出晚归。妈妈每天早早起床熬好掺和杂粮或野菜之类的稀饭,还专门为我在稀饭里煮一个自家老母鸡下的鸡蛋。我把熟鸡蛋剥壳后,用一块大点的碎蛋壳片,把鸡蛋纵横交错地划分成若干小块放到一个小碗里,再浇点酱油。吃一大口稀饭,就一小块鸡蛋做菜。我这种独特的吃蛋方式一直沿用到现在――妻子笑话我是“馋佬吃细食”。
中餐,妈妈常常为我准备一搪瓷茶缸锅巴或焦面――那茶缸是我抗美援朝哥哥的遗物,上面印着“抗美援朝 保家卫国 赠给最可爱的人”。记得一天中午,一位忘记带中饭的学友用一本连环画《李自成》换了我一茶缸焦面。我饿着肚子看书,徜徉在书香之中而忘记了饥饿。
1958年夏季我小学毕业,以优异成绩考取县中当涂中学,到离家15里的县城读书。长到12岁从未离开过父母的我,几乎每个周六下午都回来和老爸老妈相聚。相见容易分别难。每个周日的下午,我都是在爸爸妈妈的催促下才依依不舍地离开家。刚开始几周,妈妈都要送我到村后和睦山的那一边。最难过的就是母子分别的那一刻,我一个人走一步回下头看看妈妈,看到她往回走我就往前走,看到她站着我就停下。多数情况下,都是我回头时正好年近花甲的老母亲也回头,只见她对我一边微笑一边挥手――示意我向学校方向走……
1964年夏季,在安徽大学寄给我的录取通知书到来的前十天,母亲因病辞世,只有虚62岁。一晃五十多年过去了,至今难忘妈妈那回头的笑脸,她已经永远定格在我的心田!